第(1/3)页 梅呈安和范闲二人并肩拾级而上来到空宅门前,范闲正要推门,一旁的梅呈安耳朵忽然动了动,拉住了范闲手臂。 范闲扭头看向他,给了个询问的眼神。 咋啦? 梅呈安目光瞟了瞟宅子,比划了个口型。 有人。 范闲目光一凝,手稍微往下放了放。 几个? 梅呈安偏头听了听,竖起一根手指。 一个。 范闲状态恢复轻松,比划了个OK,随即抬起双手猛地一把推开了大门,抬脚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,梅呈安跟了进去。 一进宅院,二人一眼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沈重此刻负手站在房屋前,背对着他们抬头望天,也不知这个姿势他维持多久了。 咯吱作响的开门声仿佛是一个信号,脚步声则是开关,二人刚停,沈重那边就开始了。 “自从二位消失之后,我就一直在想,如果我是你们,会去哪里。” 梅呈安和范闲对视一眼,嘴角齐齐向上弯了弯,沈重在装逼,他们也知道沈重在装逼,但就是莫名觉得搞笑,二人笑着朝他走去。 沈重始终没回头,也没改变姿势,自信满满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庭院之中。 “其实说到底,你们现在最想做的,无非就是找回言冰云,可是该去哪儿找呢?换作是我的话,应该先去他曾经住的地方,看看,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,于是…” 说到这儿沈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缓缓转过身去,目光依次掠过梅呈安和范闲的面庞。 “我就在此处等着,果然等来了二位。” 梅呈安抿嘴一笑,目光扫向沈重身后的房屋建筑,范闲动作跟他没差,不过他在打量房屋的同时,还随口关心了一下沈重的身体健康。 “让沈大人久等了,腿没站麻吧?” 沈重脸上笑容只僵了一秒便恢复如常,跟着二人目光回头看了看,笑道。 “二位不用紧张,此处就我一个。” 梅呈安诶了一声,好奇地问道。 “我听沈大人这话的意思是,此处可以任由我们搜查?” 沈重看了他一眼,笑容渐深,忽然扭身走向正屋,登上檐下台阶去到房门前,随手将并联在一起的连排门一扇一扇推开,同时言道。 “抓走言冰云的第二天,我就命人将这里搬空了,所有物件全部带回卫所,拆的粉碎。” 话音落,所有门洞大开,屋内情形随即完整的映入二人眼帘,空荡荡的果然如他所言。 沈重转身走下台阶,看着二人抬手向上指了指。 “屋顶上的瓦片,每一块也都换过。” 又指了指脚下。 “还有这地上的砖,哦,原本这地上可不止这几块石砖,也没这么多石子,这都是新近铺上的,那些砖都给我敲烂了,剩下的这几块每一块也都掀开过。” “费这么大劲,找到什么了?” 范闲张口问了句。 沈重看着他的眼睛。 “什么也没有。” 范闲很浮夸地张大嘴啊了一声,梅呈安则是挑了挑眉,然后笑了笑。 沈重看了看二人,笑着把话补完了。 “他没藏东西。” 梅呈安竖了竖大拇指,范闲随口夸了句。 “沈大人辛苦。” 沈重似是对二人的揶揄丝毫不以为意,微笑着摆了摆手。 “诶~都是为公家办差,辛苦些,也是理所当然,二位大人…” 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扫。 “请自便,我在外面等您二位。” 说罢也不等二人回应,抬脚便朝外走去。 “二位慢慢找,不用急,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。” 二人扭头目送了他片刻,收回目光后相视一眼,一个耸肩,一个摊手,然后一起笑了。 即便沈重说的全是大实话,二人也清楚这宅子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了,但二人还是在各个屋子悠闲地溜达一圈,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找什么东西,目地在院外不在院内,且已经达成,这趟进来一是做戏做全,二也是想参观瞻仰一下国战大功臣言冰云故居,岂能不看就走。 但该说不说,锦衣卫收拾屋子的能力真不是吹的,真就毛也没留下,跟毛坯房似的,确实没什么可看的,还不如白石铺就,青石板点缀的院子有看头,二人走马观花转了一圈打卡完也就出去了。 说到做到的沈重就席地而坐在门外长阶最高处一边等着他们,听到动静偏头看向二人。 “这么快就出来了,不再仔细找找?” 二人也是不拘小节的人,并排径直在他身旁坐下了,范闲紧挨着沈重,闻言摆了下手。 “找啥呀,我俩还能不信你沈大人呀,你搜过的地方,说没东西那就是没东西,不会有遗漏的,我俩就不白费那功夫了。” 沈重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,转而劝道。 “范大人,梅大人,说真的,我劝二位还是放弃吧。” 梅呈安撑起下巴扫量街景,对沈重所言置若罔闻,他跟沈重之间隔了个范闲,也不好面对面交流,江湖规矩,谁离得近,谁应对去。 范闲闻言偏头看了沈重一眼,没有吱声。 沈重语重心长的说道。 “这里是上京,是锦衣卫的地盘,你们就两个人,就是再折腾,也翻不出什么浪花的,套用你刚才说的那句,何必白费那功夫呢?” 范闲摊了摊手。 “我们也不想折腾啊,要是没有给贵国太后过寿这事儿,我们在上京呆不了几天,沈大人的建议说不定我俩就听了,左右言冰云都受了那么久的刑,多受几天也无妨,但不行啊,我们如今要在上京呆三个月,时间这么久,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,回去了不好交代啊,你懂我意思吧。” 沈重闻言表情一僵,把使团留下给太后祝寿是他出的主意,听范闲这意思,不是他们存心找事儿,而是自己逼的他们不得不找事儿? 这… 沈重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。 “心意已决?” 范闲咧嘴一笑。 “虽然很难,但我们还是想试试。” 沈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,看着范闲,劝说不成改威胁了。 “上京城很大,许多人走进街巷深处,便从此消失不见了,二位还是多小心些吧。” 范闲闻言笑了笑,忽然说道。 “沈大人知道当时肖恩逃跑是谁把他抓回来的吗?” 沈重怔了怔,目光闪烁着看着他没说话。 “是我亲自把他抓回来的。” 范闲笑着说道,眼中隐隐带着戏谑。 “肖恩什么实力不用我说了吧,你能废他双腿纯粹是…算了不提这个,说回正题。 不是我自夸,就凭我的身手,除非九品高手当面,否则谁又能奈何得了我?” “……” 沈重紧着范闲面容,他能感受出来范闲说的是实话,所以他无言以对了,他这趟出行,想展示能力威慑对方,貌似没威慑住,想劝对方放弃也没劝成功,就连威胁对方也以失败告终,人家丝毫不惧… 他感觉范闲那句“白折腾了”好像完美具现在他身上了,问题虽不大,但着实令他糟心! …… 是夜。 锦衣卫卫所大堂。 沈重面前案几上摆着一碟花生米,一壶酒以及一个装满圆头箭矢的托盘,他正在投壶。 副手站在壶身后,正在汇报着什么。 “范闲和梅呈安随后又去了梅家食堂,不久后王启年在那现身,他消失那段时间的行踪暂时还未查到,三人在梅家食堂用完餐便径直回了住处,此后再无异动。” 沈重不语,只一味投壶,奈何壶中一支箭矢也无,全部散落在壶身周围,投完最后一支,沈重叹了口气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 副手蹲下将地面上的箭矢全部收拢好,上前将箭矢全部放到托盘中,然后抽出一支双手捧着递向沈重。 第(1/3)页